二十二、汴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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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奔出五裏地,有百餘周兵斜地裏殺出,攔住去路。黃文喝道:“來者是誰?”領頭將領道:“大周劉廷讓!”黃文一聽,似乎聽過這個名字。趙光義在身後道:“八哥,是我!”劉廷讓認出趙光義,道:“光義,你這是?”焦勝道:“帶我們去見柴榮!”劉廷讓見趙光義被捆在馬背上,立即明白來意。他讓軍士讓出一條通道,道:“皇上在北邊的軍營裏,你們自行前往便是!”黃文等人匆匆沖過去。
又過兩三裏,斜地裏又殺出兩百餘人,領頭的將軍喝道:“來者何人?”趙光義道:“七哥,我光義!”黃文道:“在下大唐黃文,閣下是?”趙光義道:“十哥,剛才那個是你八哥,這位是七哥劉守忠。當初你和我大哥他們結義,可是一起結義的。呵呵!”最後“呵呵”兩聲,黃文覺得聽起來十分刺耳。黃文這才想起來為什麽會對劉廷讓的名字覺得熟悉。劉守忠道:“原來是黃文十弟,老哥記得你!怎麽把光義綁著送回來?”黃文不語,焦勝喝道:“讓路,我們要見柴榮!”劉守忠早已看清形勢,立即吩咐兩個騎兵帶路,讓出通道,黃文等人魚貫而過。
不一會兒,眾人來到軍營前。有士兵帶路,都是通暢無阻。不一會兒,趙匡胤迎出來,他鎮定的看著黃文,道:“十弟,你這是在演哪一出?”黃文不語,任正道:“少廢話,帶我們去見柴榮!”趙匡胤在前帶路,一會兒來到一個大軍營前。石守信站在門口,怒道:“十弟,你重傷皇上,還有臉來見駕?”黃文想說什麽,卻又說不出來。任正道:“讓我們進去見柴榮!”石守信開門,黃文領頭進入營內。
黃文見到一張大床上,平躺著一人,正是柴榮。面色蒼白,氣息游懸,顯然受傷嚴重。周圍站滿刀斧手。趙匡胤和石守信都跟著進來,擋在柴榮床前。這時,進來一個其貌不揚的書生模樣之人,個頭矮小,尖嘴猴腮模樣,搖頭晃腦道:“黃將軍,你的箭法可謂天下第一!就是你背上背的弓箭?”黃文道:“沒錯,此乃奪天弓箭!”那人繼續道:“奪天弓箭,好!很好!”然後,看著黃文等四人,道:“黃將軍,你們四人就敢來我大周軍營,除了有光義這個人質之外,還有什麽能保證你們能從這裏回江中?”任正站出來道:“我要你們退回汴京!”柴榮突然微弱的問道:“你是誰?憑什麽讓朕退兵?”任正道:“我拿兩個人給你換,如何?”書生模樣的人問道:“除了光義,還有誰?”任正道:“你們最想要的人!”柴榮道:“趙軍師,你看如何?”原來,那書生模樣的人,正是軍師趙普。
趙普看看當前的形勢,道:“好,皇上同意!”任正嘴角露出奸笑,假裝咳嗽兩聲。焦勝對黃文道:“黃文,趙光義跑了!”黃文轉身一看,趙光義還站在當場。但就在同時,卻聽“轟”的一聲,任正一掌重重擊在黃文背心。黃文毫無防備會被任正偷襲,立即如斷線風箏飄出丈餘外,重重跌落在地。趙普一揮手,立即十幾個軍士上前用槍指住黃文。任正哈哈大笑,道:“趙軍師果然厲害!那貴國明日即可撤軍!”柴榮道:“好,趙軍師安排下去,明日回軍汴京!”任正和焦佩焦勝欣喜的離開。
黃文被捆綁起來。柴榮在攙扶下坐起身,看著黃文,道:“黃文,你就是我十弟!”黃文剛才噴出幾口鮮血,受的內傷確實不輕。還好他內力深厚,並未傷及心脈,立即運功調息。見柴榮奄奄一息的樣子,道:“大哥,你的傷不重吧?”趙匡胤在旁道:“十弟,難道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結義之情?為什麽要暗箭傷大哥?”黃文道:“哼,你們使奸計想害我岳父,你們都不念結拜之義,我何必和你們講情義?”大家都摸不著頭腦。趙普問道:“誰是你岳父?”黃文道:“大唐林仁肇大將軍!”趙匡胤終於明白過來,石守信“呵呵”笑著,道:“十弟,我們怎麽知道林仁肇是你岳父?”黃文愕然,覺得確實有理。趙普道:“所謂兩軍對壘,自當不擇手段取勝!離間林仁肇與大唐,自然是事半功倍之計!”黃文怒道:“就是你設計的奸計?”趙普不語,柴榮道:“十弟,各為其主,你自然怪不得他人。怪只怪你怎麽會與大唐結緣?你若來汴京,和我們兄弟眾人一道,自然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。”黃文道:“我不要榮華富貴,我要守護大唐!岳父傾盡畢生精力,就是為了守護大唐!我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!”柴榮道:“押下去,明日撤軍!”說完,竟“咚”的一聲倒在床上。
趙匡胤將黃文囚進囚車裏,道:“十弟,先委屈你。”為黃文松邦。黃文盤腿坐下,運功調息,以調理內傷。趙匡胤則去忙軍務。
當晚,大軍即北撤。黃文的囚車被趙光義押著,一匹馬拉著囚車,黃文坐在裏面倒不辛苦。趙光義跟在囚車後,不和他說話。黃文也不理會別人,只顧著調理內傷。
先頭將士行進速度較快,天亮時分,已走出江淮地域。黃文見自己所處的屬於隊伍末端,想到柴榮應該在前。黃文對趙光義道:“光義,大哥現在傷勢如何?”趙光義怒氣沖沖的看著他,過了良久,才道:“你還好意思叫大哥!”黃文低頭不語,心裏確實有些後悔。趙光義道:“皇上鴻福齊天,肯定不會有事。”黃文聽後,稍微放心一些。
過了一陣,石守信放慢速度,等到黃文上前。他對趙光義道:“光義,二哥有事找你,你去前面找他,這裏由我來看守。”趙光義快馬加鞭追趕上去。
石守信策馬靠近黃文,道:“十弟,你沒事吧?”黃文經過昨晚的調息,已基本無大礙。他本可以兩掌擊破囚車逃生,但他想到李煜收留那三鬼,而三鬼昨晚陷害他。特別是用他和趙光義與柴榮交換撤兵,隱約覺得就是李煜的意思。因此,他倒不想回江南。反正周國撤兵,林仁肇等已安全,他射傷柴榮心有愧意,就想跟到汴京看看。
見石守信問,道:“三哥,我無大礙。大哥傷勢如何?”石守信見他有誠意,道:“皇上情況不容樂觀。林仁肇怎麽成了你的岳父?”黃文道:“乃唐王賜婚,但林大將軍待我如己出,秀珍也對我信賴有加。所以……所以,我為了助岳父打敗周兵,才射傷大哥。”石守信道:“你口中的大哥乃周國天子,不能直呼大哥!”黃文道:“就是因為他是周國天子我才傷他,如果只是大哥我於心何忍。”石守信沒聽明白他的意思,卻道:“你先在車裏待著,等到了汴京再說。”
行至徬晚時分,黃文突然發現後面喊打喊殺,他正納悶時,卻見石守信押了幾個人過來,問道:“十弟,你認識她嗎?”黃文定睛一看,卻是林秀珍。黃文驚問:“秀珍,你怎麽來了?”林秀珍道:“文哥,我來救你的!”說著,都快哭起來。黃文笑道:“別哭,我沒事。這是我的結義三哥,他不會虧待你的。”石守信哈哈大笑,道:“小妹妹,你來救我十弟,也不打聽打聽,我石守信可不是浪得虛名的!你居然只帶了兩個人來?這不是來送死麽?”黃文道:“三哥,你不要嚇著秀珍。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林秀珍。”石守信聽是黃文未過門的妻子,自然樂起來,道:“果然情深義重!”石守信把跟著林秀珍來救人而被抓的另外兩個人捆綁起來,押著走。而因為黃文所坐的囚車比較大,救把林秀珍關進黃文的囚車裏。
黃文與林秀珍對面坐著,看見林秀珍驚恐未定的面容,不禁樂起來,笑呵呵道:“秀珍,別愁眉苦臉的,現在多好,我們可以安靜的在一起。”林秀珍哭著道:“你還笑?我都快急死了!現在我們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裏,怎麽辦才好?”黃文道:“別急!在這裏多好,什麽事都不用擔心!沒有打打殺殺,沒有權利的明爭暗鬥,我最喜歡!”林秀珍看他笑得那麽開心,不禁“噗嗤”笑起來,道:“文哥,你真的這麽開心?”黃文道:“真的!”接著,附耳對林秀珍道:“我要離開這裏易如反掌,但我還不能離開!”林秀珍一聽,也樂起來,道:“早知道這樣,我就不來救你!”黃文道:“你不來的話,我一個人多無聊,現在可好,有你陪著。”林秀珍又氣又笑,但能與黃文在一起,她也開心。特別是周兵退去,沒有大軍壓境的緊迫,與黃文二人獨坐囚車,卻也開心無比。
天黑,自然有人送晚飯過來。其中一人遞給黃文的飯菜,還是一樣的豐盛。那人給黃文飯菜的時候,擠眉弄眼幾下,黃文摸不著頭腦。飯後,林秀珍覺得困頓眨眼間睡覺。黃文覺得奇怪,突然也感覺頭有點暈。當他意識到中毒的時候,見押送自己的軍士都呼呼大睡起來,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著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黃文終於慢慢的醒過來。他睜開眼,發現並不是在囚車上,而是睡在草堆裏。有一個人呆呆的望著自己。那人道:“文弟,你終於醒了!”黃文覺得此人有點面熟,但卻想不起來是誰。另一個聲音道:“志兒,文兒醒了?”看著黃文的那人道:“爹,文弟醒了,你快過來吧!”這時,另一個人走過來,黃文一見,驚呼:“孟伯,怎麽是你?”那人哈哈大笑,道:“怎麽不能是我?”黃文又指著看著他的那人道:“你是志哥!”原來,孟伯者乃孟寧之兄孟淡是也,二人的名字取自於“非淡泊無以明志,非寧靜無以致遠”。而看著黃文那人,便是孟淡之子孟志,也是取自於“明志”的志。
黃文站起身,試著運氣,感覺並無內傷,想剛才的藥應該只是一般的蒙汗藥而已。黃文道:“孟伯,志哥,你們怎麽在這裏?”孟淡道:“找到你可真的不容易,還好終於讓我找到你。”黃文還是不明白,孟志道:“文弟,聽武哥講你來了江中,我們就去江中找你。結果,卻聽說你被周兵抓了去,就馬不停蹄的趕著來救你!”黃文突然驚道:“秀珍呢?”孟志道:“秀珍是誰?是不是和你在同一個囚車的女子?”黃文道:“對,就是她!啊,就是你送的飯菜!”孟志道:“味道不錯吧?”黃文又氣又笑,道:“志哥,你們沒有救秀珍,是不是?”孟志道:“我們怎麽知道她和你什麽關系?”黃文道:“走,我們要追上周兵,救出秀珍!”黃文說著,往外面奔去。
突然,孟淡攔住去路,道:“哪有這麽容易走!”這一語驚醒夢中人,黃文這才想起,他們救自己出來,可能不完全是好心,說不定還另有目的。黃文道:“哼,我就知道你們沒有這麽好心!”孟淡道:“非我們沒有好心,只怪你爹太過自私!”黃文不解,問道:“我爹?關我爹什麽事?”孟淡道:“哼,若不是你爹自私自利,會有那麽多人死嗎?”黃文一想,才明白他們都是和孟寧一樣,都是為了爭權奪利。孟志突然道:“文弟,你想走可以,告訴我們金菊在哪裏,就可以放你離開。”黃文楞住,道:“什麽金菊?”孟志道:“我們聽你爹和你大哥談話,才得知你原諒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,小時候就把金菊藏起來,讓這麽多叔叔伯伯找遍天涯海角都找不道。快快交出來,我們就讓你走!”黃文愕然,道:“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金菊?我們村裏不是到處都有金菊嗎?”孟淡道:“金菊是一把小巧的菊花狀的飾物,由黃金打造而成,故都稱金菊。”黃文道:“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金菊。”孟志道:“哼,少裝蒜!趕緊交出來!”黃文道:“我說我沒見過,就是沒見過!難道你們還能攔住我?”說完,徑直往外面走。
孟淡上前攔住,伸手來抓黃文的肩膀。誰知黃文運力於肩膀,只聽孟淡一聲慘叫,虎口已被內力震裂,鮮血直流。黃文繼續往外走,孟志躍過來一掌擊在黃文的背心。誰知黃文早已將內力灌於全身,孟志擊在黃文強勁的內力之上,立即被震回,在空中慘叫一聲,跌在兩丈開外。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想到黃文會有如此驚人的內力,而黃文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武功如此平平。
黃文奔跑出來,卻發現原來是在一個廢棄的山神廟裏。看明方向,一直往北狂追。追到半夜,見路邊山上有一座小寺廟,不像廢棄的似乎還有人住持,上前去敲門。敲了許久,才有人來開門。那人見到黃文,“啊”的叫喊一聲,甚是驚訝。黃文借著微弱的燭光,看清對方原來是康照乾。只是他現在穿著和尚服,剃著光頭,模樣已經大變。康照乾楞在那裏,黃文道:“康叔,是我!”康照乾這才醒過來,笑逐顏開,道:“文兒,怎麽是你?”黃文道:“我路過此地,月黑天高,見到有座廟,便來投宿,沒想到你在這裏。”這時,裏面傳來一個聲音:“老頭子,是誰?”黃文一聽,知道是羅忻的聲音,大聲道:“康嬸,我,黃文!”羅忻跑出來,還是穿著尼姑服,見到黃文也甚是開心,道:“文兒,快進來,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你。”於是,康照乾讓黃文入內。
黃文坐定在廟的後房裏,羅忻立即拿出糖果給黃文吃,道:“半夜三更,肯定餓了,快吃點。”又給黃文倒水。黃文確實饑渴,拿來吃了起來。康照乾卻一直楞在一旁。
招呼完黃文,羅忻也坐下來,道:“文兒,你怎麽會來到這裏?”黃文立即簡單述說如何在江中,然後又被任正偷襲,被周兵抓,又有人下蒙汗藥救了自己出來等等經過。他只說重點,省去很多關鍵的事情。講完,問他們怎麽到來這裏。羅忻講述起來。
原來,那晚康照乾一個人逃回金陵城後,直接去吳王府叫醒羅忻,說:“文兒去南方辦要緊事,我想了很多,但覺江湖險惡,我們還是去找個偏僻的地方過過太平日子吧。”羅忻道:“我們不找兒子嗎?”康照乾道:“兒子自有兒子的命,我們大半輩子都為了找他,也該為自己活小半輩子。”於是,二人商量妥當,連夜出金陵城。一直往北走,一路上盡撿山路,倒沒遇到什麽奇怪事。到這座廟這裏,也是半夜,下很大的雨,二人見寺廟被荒棄,進去躲雨。次日雨過天晴,經過昨晚的露宿,發現這座廟挺好的,剛好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,二人就把寺廟收拾好後,以供路人朝拜歇腳,以償還前半輩子所造的孽。
黃文聽完,道:“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,我居然在這裏又遇到你們。”康照乾道:“文兒,,你不怪叔叔吧?”黃文一聽,知道他對那晚獨自一人逃走的事還耿耿於懷,便道:“康叔,你說的什麽我都不記得了。我只記得我們一路走過來,情同家人。”康照乾尷尬的笑起來,道:“對,我們就是一家人!”三人都開心的笑著。於是,羅忻安排黃文在隔壁房間睡覺,三人卻聊到天亮才各去休息。
黃文一覺睡到中午,醒來的時候見羅忻正在念佛,廟中一個人都沒有。黃文出廟門,見康照乾正扛著兩捆柴回來,想來早上出去打柴。黃文即要告辭,道:“我要盡快趕到汴京,秀珍雖無危險,但見到才能安心。”康照乾放下柴,道:“要不要我和你康嬸去幫忙?”黃文道:“不用,押送秀珍的是我結義兄弟,他們不會難為她的。”羅忻也出來,聽他說要走,立即問道:“文兒,這秀珍究竟是何許人也?”黃文道:“乃林仁肇大將軍之千金,晚輩未過門的媳婦。”二人一聽,都替黃文開心,康照乾道:“恭喜你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羅忻道:“唉,要是隆昌還在,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。”這一語驚醒夢中人,黃文立即道:“康嬸,我知道你兒子康隆昌在哪裏。”羅忻一聽,急忙抓住黃文的手,道:“文兒,快說!”黃文道:“康叔,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講過,那晚你們和熊氏二人刺殺齊王未遂逃出齊王府,後來有個人送你們兩匹馬?”康照乾略微一想,點頭,驚訝道:“難道是他?”黃文道:“沒錯,就是他!”康照乾大驚,道:“原來是隆昌!老婆子,走,我們現在去金陵找隆昌。”黃文道:“不過,他雖然現在金陵城中,可不在齊王府。”二人愕然的看著他,黃文繼續道:“隆昌現在燕王府,他是燕王派到齊王府做內應的!”二人歡欣鼓舞,立即去收拾行李下江南。黃文也北上汴京,三人依依惜別之際,羅忻道:“文兒,等你救回林姑娘,回金陵成親之時,可要通知我們,我們也去討杯喜酒喝!”黃文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。道別之時,康照乾還給黃文指示去汴京的方向,要往西北方向走,而且路途已經不遠。
黃文一路狂奔,傍晚時分來到汴京城。入城,街道兩旁堪比金陵的繁華,只是少了幾分文雅氣氛,多了幾分商業氣息。黃文不知道要去哪裏才能找到林秀珍,漫無目的的閑逛。天快黑,就想去住客棧。但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沒有銀兩。正在焦頭爛額之際,卻見一隊官兵走過來,口中喊道:“黃文,你這小子,趕快來趙將軍府找你三哥!”黃文急忙躲在人群裏,以免被發現。可仔細一看,才發現那些人只是口中重覆念著這段話,慢慢的就走開。黃文覺得好笑,心裏想:“這肯定是二哥三哥想的餿主意。他們想我去幹嘛?”突然,他得意的笑起來:“呵呵,肯定是秀珍在他們那裏,怕我到處亂撞找不到。於是,就叫士兵在街上這樣喊,以便讓自己知道。”想到這裏,悄悄問路人趙將軍府在那裏。路人告訴他,也不遠,立即循路飛奔過去。
跑到半路,他突然停下腳步,心裏忐忑:“萬一他們是設計陷害我的,故意讓我過去中陷阱呢?”想著想著,不遠處又走過來一隊士兵,口中喊著剛才一樣的話。黃文不再避讓,反而與那些士兵擦肩而過,居然沒有人理他。黃文納悶:“為什麽他們像不認識我一樣?而口中又喊著我的名字?”黃文突然加快腳步向前走,心裏想到:“他們雖然有千軍萬馬,但只要秀珍在,我無論如何都要拼命救她出來。即使秀珍不在,穿梭於千軍萬馬之中又有何難?”想到這裏,他不再顧慮,快速奔向趙將軍府。
不一會兒,來到“趙將軍”府前。大門兩邊的燈籠已經亮起來,黃文在門前徘徊一圈,覺得還是悄悄進去打探比較穩妥。於是,他來到旁邊的圍墻處,聽聽裏面沒有聲音,輕輕躍入府。
進來趙府,輕輕往府內摸索進去。過一道門,見到一個走廊,黃文沿著走廊過去。盡頭,突然聽到腳步聲,黃文立即躍到走廊頂上躲起來。見是一個丫鬟走過去,端著一個盤子,裏面放了兩碟菜,還有一壺酒,四個杯子。丫鬟走過,黃文悄悄跟在丫鬟身後。
丫鬟又穿過一條走廊,來到後花園裏。黃文見花園裏的亭子下坐著四個人,借著燈光,他看清楚是哪四個人。就是趙匡胤、趙光義兩兄弟,還有石守信和趙普。黃文躲在花叢裏。丫鬟放下酒菜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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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兩三裏,斜地裏又殺出兩百餘人,領頭的將軍喝道:“來者何人?”趙光義道:“七哥,我光義!”黃文道:“在下大唐黃文,閣下是?”趙光義道:“十哥,剛才那個是你八哥,這位是七哥劉守忠。當初你和我大哥他們結義,可是一起結義的。呵呵!”最後“呵呵”兩聲,黃文覺得聽起來十分刺耳。黃文這才想起來為什麽會對劉廷讓的名字覺得熟悉。劉守忠道:“原來是黃文十弟,老哥記得你!怎麽把光義綁著送回來?”黃文不語,焦勝喝道:“讓路,我們要見柴榮!”劉守忠早已看清形勢,立即吩咐兩個騎兵帶路,讓出通道,黃文等人魚貫而過。
不一會兒,眾人來到軍營前。有士兵帶路,都是通暢無阻。不一會兒,趙匡胤迎出來,他鎮定的看著黃文,道:“十弟,你這是在演哪一出?”黃文不語,任正道:“少廢話,帶我們去見柴榮!”趙匡胤在前帶路,一會兒來到一個大軍營前。石守信站在門口,怒道:“十弟,你重傷皇上,還有臉來見駕?”黃文想說什麽,卻又說不出來。任正道:“讓我們進去見柴榮!”石守信開門,黃文領頭進入營內。
黃文見到一張大床上,平躺著一人,正是柴榮。面色蒼白,氣息游懸,顯然受傷嚴重。周圍站滿刀斧手。趙匡胤和石守信都跟著進來,擋在柴榮床前。這時,進來一個其貌不揚的書生模樣之人,個頭矮小,尖嘴猴腮模樣,搖頭晃腦道:“黃將軍,你的箭法可謂天下第一!就是你背上背的弓箭?”黃文道:“沒錯,此乃奪天弓箭!”那人繼續道:“奪天弓箭,好!很好!”然後,看著黃文等四人,道:“黃將軍,你們四人就敢來我大周軍營,除了有光義這個人質之外,還有什麽能保證你們能從這裏回江中?”任正站出來道:“我要你們退回汴京!”柴榮突然微弱的問道:“你是誰?憑什麽讓朕退兵?”任正道:“我拿兩個人給你換,如何?”書生模樣的人問道:“除了光義,還有誰?”任正道:“你們最想要的人!”柴榮道:“趙軍師,你看如何?”原來,那書生模樣的人,正是軍師趙普。
趙普看看當前的形勢,道:“好,皇上同意!”任正嘴角露出奸笑,假裝咳嗽兩聲。焦勝對黃文道:“黃文,趙光義跑了!”黃文轉身一看,趙光義還站在當場。但就在同時,卻聽“轟”的一聲,任正一掌重重擊在黃文背心。黃文毫無防備會被任正偷襲,立即如斷線風箏飄出丈餘外,重重跌落在地。趙普一揮手,立即十幾個軍士上前用槍指住黃文。任正哈哈大笑,道:“趙軍師果然厲害!那貴國明日即可撤軍!”柴榮道:“好,趙軍師安排下去,明日回軍汴京!”任正和焦佩焦勝欣喜的離開。
黃文被捆綁起來。柴榮在攙扶下坐起身,看著黃文,道:“黃文,你就是我十弟!”黃文剛才噴出幾口鮮血,受的內傷確實不輕。還好他內力深厚,並未傷及心脈,立即運功調息。見柴榮奄奄一息的樣子,道:“大哥,你的傷不重吧?”趙匡胤在旁道:“十弟,難道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結義之情?為什麽要暗箭傷大哥?”黃文道:“哼,你們使奸計想害我岳父,你們都不念結拜之義,我何必和你們講情義?”大家都摸不著頭腦。趙普問道:“誰是你岳父?”黃文道:“大唐林仁肇大將軍!”趙匡胤終於明白過來,石守信“呵呵”笑著,道:“十弟,我們怎麽知道林仁肇是你岳父?”黃文愕然,覺得確實有理。趙普道:“所謂兩軍對壘,自當不擇手段取勝!離間林仁肇與大唐,自然是事半功倍之計!”黃文怒道:“就是你設計的奸計?”趙普不語,柴榮道:“十弟,各為其主,你自然怪不得他人。怪只怪你怎麽會與大唐結緣?你若來汴京,和我們兄弟眾人一道,自然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。”黃文道:“我不要榮華富貴,我要守護大唐!岳父傾盡畢生精力,就是為了守護大唐!我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!”柴榮道:“押下去,明日撤軍!”說完,竟“咚”的一聲倒在床上。
趙匡胤將黃文囚進囚車裏,道:“十弟,先委屈你。”為黃文松邦。黃文盤腿坐下,運功調息,以調理內傷。趙匡胤則去忙軍務。
當晚,大軍即北撤。黃文的囚車被趙光義押著,一匹馬拉著囚車,黃文坐在裏面倒不辛苦。趙光義跟在囚車後,不和他說話。黃文也不理會別人,只顧著調理內傷。
先頭將士行進速度較快,天亮時分,已走出江淮地域。黃文見自己所處的屬於隊伍末端,想到柴榮應該在前。黃文對趙光義道:“光義,大哥現在傷勢如何?”趙光義怒氣沖沖的看著他,過了良久,才道:“你還好意思叫大哥!”黃文低頭不語,心裏確實有些後悔。趙光義道:“皇上鴻福齊天,肯定不會有事。”黃文聽後,稍微放心一些。
過了一陣,石守信放慢速度,等到黃文上前。他對趙光義道:“光義,二哥有事找你,你去前面找他,這裏由我來看守。”趙光義快馬加鞭追趕上去。
石守信策馬靠近黃文,道:“十弟,你沒事吧?”黃文經過昨晚的調息,已基本無大礙。他本可以兩掌擊破囚車逃生,但他想到李煜收留那三鬼,而三鬼昨晚陷害他。特別是用他和趙光義與柴榮交換撤兵,隱約覺得就是李煜的意思。因此,他倒不想回江南。反正周國撤兵,林仁肇等已安全,他射傷柴榮心有愧意,就想跟到汴京看看。
見石守信問,道:“三哥,我無大礙。大哥傷勢如何?”石守信見他有誠意,道:“皇上情況不容樂觀。林仁肇怎麽成了你的岳父?”黃文道:“乃唐王賜婚,但林大將軍待我如己出,秀珍也對我信賴有加。所以……所以,我為了助岳父打敗周兵,才射傷大哥。”石守信道:“你口中的大哥乃周國天子,不能直呼大哥!”黃文道:“就是因為他是周國天子我才傷他,如果只是大哥我於心何忍。”石守信沒聽明白他的意思,卻道:“你先在車裏待著,等到了汴京再說。”
行至徬晚時分,黃文突然發現後面喊打喊殺,他正納悶時,卻見石守信押了幾個人過來,問道:“十弟,你認識她嗎?”黃文定睛一看,卻是林秀珍。黃文驚問:“秀珍,你怎麽來了?”林秀珍道:“文哥,我來救你的!”說著,都快哭起來。黃文笑道:“別哭,我沒事。這是我的結義三哥,他不會虧待你的。”石守信哈哈大笑,道:“小妹妹,你來救我十弟,也不打聽打聽,我石守信可不是浪得虛名的!你居然只帶了兩個人來?這不是來送死麽?”黃文道:“三哥,你不要嚇著秀珍。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林秀珍。”石守信聽是黃文未過門的妻子,自然樂起來,道:“果然情深義重!”石守信把跟著林秀珍來救人而被抓的另外兩個人捆綁起來,押著走。而因為黃文所坐的囚車比較大,救把林秀珍關進黃文的囚車裏。
黃文與林秀珍對面坐著,看見林秀珍驚恐未定的面容,不禁樂起來,笑呵呵道:“秀珍,別愁眉苦臉的,現在多好,我們可以安靜的在一起。”林秀珍哭著道:“你還笑?我都快急死了!現在我們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裏,怎麽辦才好?”黃文道:“別急!在這裏多好,什麽事都不用擔心!沒有打打殺殺,沒有權利的明爭暗鬥,我最喜歡!”林秀珍看他笑得那麽開心,不禁“噗嗤”笑起來,道:“文哥,你真的這麽開心?”黃文道:“真的!”接著,附耳對林秀珍道:“我要離開這裏易如反掌,但我還不能離開!”林秀珍一聽,也樂起來,道:“早知道這樣,我就不來救你!”黃文道:“你不來的話,我一個人多無聊,現在可好,有你陪著。”林秀珍又氣又笑,但能與黃文在一起,她也開心。特別是周兵退去,沒有大軍壓境的緊迫,與黃文二人獨坐囚車,卻也開心無比。
天黑,自然有人送晚飯過來。其中一人遞給黃文的飯菜,還是一樣的豐盛。那人給黃文飯菜的時候,擠眉弄眼幾下,黃文摸不著頭腦。飯後,林秀珍覺得困頓眨眼間睡覺。黃文覺得奇怪,突然也感覺頭有點暈。當他意識到中毒的時候,見押送自己的軍士都呼呼大睡起來,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著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黃文終於慢慢的醒過來。他睜開眼,發現並不是在囚車上,而是睡在草堆裏。有一個人呆呆的望著自己。那人道:“文弟,你終於醒了!”黃文覺得此人有點面熟,但卻想不起來是誰。另一個聲音道:“志兒,文兒醒了?”看著黃文的那人道:“爹,文弟醒了,你快過來吧!”這時,另一個人走過來,黃文一見,驚呼:“孟伯,怎麽是你?”那人哈哈大笑,道:“怎麽不能是我?”黃文又指著看著他的那人道:“你是志哥!”原來,孟伯者乃孟寧之兄孟淡是也,二人的名字取自於“非淡泊無以明志,非寧靜無以致遠”。而看著黃文那人,便是孟淡之子孟志,也是取自於“明志”的志。
黃文站起身,試著運氣,感覺並無內傷,想剛才的藥應該只是一般的蒙汗藥而已。黃文道:“孟伯,志哥,你們怎麽在這裏?”孟淡道:“找到你可真的不容易,還好終於讓我找到你。”黃文還是不明白,孟志道:“文弟,聽武哥講你來了江中,我們就去江中找你。結果,卻聽說你被周兵抓了去,就馬不停蹄的趕著來救你!”黃文突然驚道:“秀珍呢?”孟志道:“秀珍是誰?是不是和你在同一個囚車的女子?”黃文道:“對,就是她!啊,就是你送的飯菜!”孟志道:“味道不錯吧?”黃文又氣又笑,道:“志哥,你們沒有救秀珍,是不是?”孟志道:“我們怎麽知道她和你什麽關系?”黃文道:“走,我們要追上周兵,救出秀珍!”黃文說著,往外面奔去。
突然,孟淡攔住去路,道:“哪有這麽容易走!”這一語驚醒夢中人,黃文這才想起,他們救自己出來,可能不完全是好心,說不定還另有目的。黃文道:“哼,我就知道你們沒有這麽好心!”孟淡道:“非我們沒有好心,只怪你爹太過自私!”黃文不解,問道:“我爹?關我爹什麽事?”孟淡道:“哼,若不是你爹自私自利,會有那麽多人死嗎?”黃文一想,才明白他們都是和孟寧一樣,都是為了爭權奪利。孟志突然道:“文弟,你想走可以,告訴我們金菊在哪裏,就可以放你離開。”黃文楞住,道:“什麽金菊?”孟志道:“我們聽你爹和你大哥談話,才得知你原諒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,小時候就把金菊藏起來,讓這麽多叔叔伯伯找遍天涯海角都找不道。快快交出來,我們就讓你走!”黃文愕然,道:“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金菊?我們村裏不是到處都有金菊嗎?”孟淡道:“金菊是一把小巧的菊花狀的飾物,由黃金打造而成,故都稱金菊。”黃文道:“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金菊。”孟志道:“哼,少裝蒜!趕緊交出來!”黃文道:“我說我沒見過,就是沒見過!難道你們還能攔住我?”說完,徑直往外面走。
孟淡上前攔住,伸手來抓黃文的肩膀。誰知黃文運力於肩膀,只聽孟淡一聲慘叫,虎口已被內力震裂,鮮血直流。黃文繼續往外走,孟志躍過來一掌擊在黃文的背心。誰知黃文早已將內力灌於全身,孟志擊在黃文強勁的內力之上,立即被震回,在空中慘叫一聲,跌在兩丈開外。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想到黃文會有如此驚人的內力,而黃文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武功如此平平。
黃文奔跑出來,卻發現原來是在一個廢棄的山神廟裏。看明方向,一直往北狂追。追到半夜,見路邊山上有一座小寺廟,不像廢棄的似乎還有人住持,上前去敲門。敲了許久,才有人來開門。那人見到黃文,“啊”的叫喊一聲,甚是驚訝。黃文借著微弱的燭光,看清對方原來是康照乾。只是他現在穿著和尚服,剃著光頭,模樣已經大變。康照乾楞在那裏,黃文道:“康叔,是我!”康照乾這才醒過來,笑逐顏開,道:“文兒,怎麽是你?”黃文道:“我路過此地,月黑天高,見到有座廟,便來投宿,沒想到你在這裏。”這時,裏面傳來一個聲音:“老頭子,是誰?”黃文一聽,知道是羅忻的聲音,大聲道:“康嬸,我,黃文!”羅忻跑出來,還是穿著尼姑服,見到黃文也甚是開心,道:“文兒,快進來,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你。”於是,康照乾讓黃文入內。
黃文坐定在廟的後房裏,羅忻立即拿出糖果給黃文吃,道:“半夜三更,肯定餓了,快吃點。”又給黃文倒水。黃文確實饑渴,拿來吃了起來。康照乾卻一直楞在一旁。
招呼完黃文,羅忻也坐下來,道:“文兒,你怎麽會來到這裏?”黃文立即簡單述說如何在江中,然後又被任正偷襲,被周兵抓,又有人下蒙汗藥救了自己出來等等經過。他只說重點,省去很多關鍵的事情。講完,問他們怎麽到來這裏。羅忻講述起來。
原來,那晚康照乾一個人逃回金陵城後,直接去吳王府叫醒羅忻,說:“文兒去南方辦要緊事,我想了很多,但覺江湖險惡,我們還是去找個偏僻的地方過過太平日子吧。”羅忻道:“我們不找兒子嗎?”康照乾道:“兒子自有兒子的命,我們大半輩子都為了找他,也該為自己活小半輩子。”於是,二人商量妥當,連夜出金陵城。一直往北走,一路上盡撿山路,倒沒遇到什麽奇怪事。到這座廟這裏,也是半夜,下很大的雨,二人見寺廟被荒棄,進去躲雨。次日雨過天晴,經過昨晚的露宿,發現這座廟挺好的,剛好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,二人就把寺廟收拾好後,以供路人朝拜歇腳,以償還前半輩子所造的孽。
黃文聽完,道:“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,我居然在這裏又遇到你們。”康照乾道:“文兒,,你不怪叔叔吧?”黃文一聽,知道他對那晚獨自一人逃走的事還耿耿於懷,便道:“康叔,你說的什麽我都不記得了。我只記得我們一路走過來,情同家人。”康照乾尷尬的笑起來,道:“對,我們就是一家人!”三人都開心的笑著。於是,羅忻安排黃文在隔壁房間睡覺,三人卻聊到天亮才各去休息。
黃文一覺睡到中午,醒來的時候見羅忻正在念佛,廟中一個人都沒有。黃文出廟門,見康照乾正扛著兩捆柴回來,想來早上出去打柴。黃文即要告辭,道:“我要盡快趕到汴京,秀珍雖無危險,但見到才能安心。”康照乾放下柴,道:“要不要我和你康嬸去幫忙?”黃文道:“不用,押送秀珍的是我結義兄弟,他們不會難為她的。”羅忻也出來,聽他說要走,立即問道:“文兒,這秀珍究竟是何許人也?”黃文道:“乃林仁肇大將軍之千金,晚輩未過門的媳婦。”二人一聽,都替黃文開心,康照乾道:“恭喜你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羅忻道:“唉,要是隆昌還在,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。”這一語驚醒夢中人,黃文立即道:“康嬸,我知道你兒子康隆昌在哪裏。”羅忻一聽,急忙抓住黃文的手,道:“文兒,快說!”黃文道:“康叔,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講過,那晚你們和熊氏二人刺殺齊王未遂逃出齊王府,後來有個人送你們兩匹馬?”康照乾略微一想,點頭,驚訝道:“難道是他?”黃文道:“沒錯,就是他!”康照乾大驚,道:“原來是隆昌!老婆子,走,我們現在去金陵找隆昌。”黃文道:“不過,他雖然現在金陵城中,可不在齊王府。”二人愕然的看著他,黃文繼續道:“隆昌現在燕王府,他是燕王派到齊王府做內應的!”二人歡欣鼓舞,立即去收拾行李下江南。黃文也北上汴京,三人依依惜別之際,羅忻道:“文兒,等你救回林姑娘,回金陵成親之時,可要通知我們,我們也去討杯喜酒喝!”黃文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。道別之時,康照乾還給黃文指示去汴京的方向,要往西北方向走,而且路途已經不遠。
黃文一路狂奔,傍晚時分來到汴京城。入城,街道兩旁堪比金陵的繁華,只是少了幾分文雅氣氛,多了幾分商業氣息。黃文不知道要去哪裏才能找到林秀珍,漫無目的的閑逛。天快黑,就想去住客棧。但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沒有銀兩。正在焦頭爛額之際,卻見一隊官兵走過來,口中喊道:“黃文,你這小子,趕快來趙將軍府找你三哥!”黃文急忙躲在人群裏,以免被發現。可仔細一看,才發現那些人只是口中重覆念著這段話,慢慢的就走開。黃文覺得好笑,心裏想:“這肯定是二哥三哥想的餿主意。他們想我去幹嘛?”突然,他得意的笑起來:“呵呵,肯定是秀珍在他們那裏,怕我到處亂撞找不到。於是,就叫士兵在街上這樣喊,以便讓自己知道。”想到這裏,悄悄問路人趙將軍府在那裏。路人告訴他,也不遠,立即循路飛奔過去。
跑到半路,他突然停下腳步,心裏忐忑:“萬一他們是設計陷害我的,故意讓我過去中陷阱呢?”想著想著,不遠處又走過來一隊士兵,口中喊著剛才一樣的話。黃文不再避讓,反而與那些士兵擦肩而過,居然沒有人理他。黃文納悶:“為什麽他們像不認識我一樣?而口中又喊著我的名字?”黃文突然加快腳步向前走,心裏想到:“他們雖然有千軍萬馬,但只要秀珍在,我無論如何都要拼命救她出來。即使秀珍不在,穿梭於千軍萬馬之中又有何難?”想到這裏,他不再顧慮,快速奔向趙將軍府。
不一會兒,來到“趙將軍”府前。大門兩邊的燈籠已經亮起來,黃文在門前徘徊一圈,覺得還是悄悄進去打探比較穩妥。於是,他來到旁邊的圍墻處,聽聽裏面沒有聲音,輕輕躍入府。
進來趙府,輕輕往府內摸索進去。過一道門,見到一個走廊,黃文沿著走廊過去。盡頭,突然聽到腳步聲,黃文立即躍到走廊頂上躲起來。見是一個丫鬟走過去,端著一個盤子,裏面放了兩碟菜,還有一壺酒,四個杯子。丫鬟走過,黃文悄悄跟在丫鬟身後。
丫鬟又穿過一條走廊,來到後花園裏。黃文見花園裏的亭子下坐著四個人,借著燈光,他看清楚是哪四個人。就是趙匡胤、趙光義兩兄弟,還有石守信和趙普。黃文躲在花叢裏。丫鬟放下酒菜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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